截至目前,电影《还有明天》票房已突破 2000 万,豆瓣评分从映前的 9.0 飙升至 9.4.成绩斐然。这部由意大利 “国宝级女演员” 宝拉・柯特莱西自编、自导、自演的影片,在意大利本土上映后便好评如潮,不仅斩获第 69 届意大利电影大卫奖最佳新导演、原创剧本在内的六项大奖,还跻身意大利影史票房榜前十,成为 2023 年意大利年度票房冠军。
作为宝拉・柯特莱西的银幕导演首秀,她邀请了曾多次合作的编剧吉利亚・卡伦达和法里奥・安德烈奥蒂共同创作剧本。据编剧透露,宝拉一直怀揣导演梦,因其完美主义性格,始终在寻觅合适契机开启导演生涯。宝拉在电影首映礼上表示,影片灵感源自祖母,却又并非祖母一人的故事,而是过去众多意大利女性身影交织而成的篇章。
影片以 1946 年意大利女性首次获得投票权前夕为背景,讲述了女主角迪莉娅从遭受父权社会压榨,到逐步觉醒,最终投身改善意大利女性困境抗争的故事。导演、编剧在做客 1905 电影网《对话》栏目时提到,创作此片是希望献给宝拉的女儿以及这一代人的女儿,让她们从中汲取与不公对抗的勇气。编剧吉利亚・卡伦达和法里奥・安德烈奥蒂指出,影片回溯历史,展现意大利女性争取平等和自由的起源,其中诸多内容值得探讨与反思。
宝拉选择以意大利女性争取权利这一具有重大意义的事件作为故事切入点,并采用黑白形式呈现,令两位编剧颇感意外。宝拉身兼编剧、导演、主演数职,法里奥・安德烈奥蒂坦言这对她而言是巨大挑战。谈及为何以此故事开启导演生涯,宝拉表示这是水到渠成之事,她一直关注女性在职场、社会和个人情感方面的困境,此前参与的作品中也多有探讨类似主题。
在《没有人可以审判我》中,宝拉饰演的爱丽丝因丈夫离世,从奢靡生活坠入贫民窟,失去丈夫庇护后,爱丽丝开始重新审视生活的意义与价值,不再选择依附他人。拍摄《还有明天》对宝拉意义非凡,她希望借意大利女性首次获得投票权这一故事节点,将过去的故事讲给当代人听。在那个时代,女性遭受家庭暴力司空见惯,而这种暴力源于 “男性为主” 的思维习惯。导演和编剧们表示,即便在当今意大利社会,针对女性的暴力依然存在,吉利亚・卡伦达提到电视新闻仍常报道女性遭谋杀的骇人事件。宝拉创作本片旨在提醒观众,诸多悲剧至今仍在上演,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恶劣处境需全社会高度重视。
片中以歌舞片形式呈现家暴场景的情节令人印象深刻。宝拉在首映礼上称,如此处理是考虑女性观众感受,家暴行为本身才是不可接受的。她选择的歌曲具有反讽效果,表面歌颂爱情,现实中迪莉娅却遭丈夫监禁和虐待,冲突强烈。宝拉对施暴场景的艺术化处理,彰显了她对女性困境的深切关照。
选择女性获得投票权这一故事节点的另一原因,在于该事件对意大利女性具有划时代意义,标志着女性开始拥有更大话语权争取自身权利,能够鼓舞当代观众。吉利亚・卡伦达和法里奥・安德烈奥蒂与宝拉合作过诸多电影,此次合作是三人早有约定,共同完成宝拉的银幕首秀剧本。宝拉多次提及,因有两位老友参与剧本创作,她得以更专注于导演和表演工作。
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宝拉介绍他们的拍摄方式与传统电影筹拍略有不同。由于团队多出身舞台剧,拍摄前已将影片以话剧形式全程演练筹备,所以拍摄过程十分顺利,宝拉可专心饰演迪莉娅,导演工作中的技术细节由专业伙伴完成。作为创作者,宝拉分享了如何跳脱身份完成迪莉娅的角色塑造。在诠释迪莉娅时,她未带先验评判视角,而是从女性角度走进角色内心,全面展现角色优缺点,以自然方式演绎角色人性。
宝拉提到,八十多年前的意大利社会,女性社会定位是嫁个好老公,职责是做家务、照顾家庭。当迪莉娅发现丈夫朱利奥对女儿玛塞拉有施暴迹象时,内心发生巨大转变,出于对女儿的爱,她不希望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迪莉娅逐渐意识到,好的婚姻应基于爱,而非社会安排或女性被规训成忍气吞声的贤妻良母。谈及对女儿的教育,宝拉表示要像片中迪莉娅一样,用实际行动为女儿树立榜样。她希望 12 岁的女儿在成长过程中多看看《还有明天》,通过迪莉娅的行动不断提升自我认知。
许多观众看完影片,为迪莉娅参与投票争取女性权益而欣慰感动,但也担心投票结束后,迪莉娅回家是否会再次遭受丈夫欺辱。宝拉打趣称,如果投票后迪莉娅所有问题都解决了,那她就成了超级英雄,影片也成了科幻片。宝拉强调,重要的是影片结局虽可能暗示迪莉娅回家仍会遭遇暴力,但从精神层面看,她已找回自我,通过投票看到了希望。宝拉希望向观众传达这种希望,即便以迪莉娅为代表的那个年代女性无法改变自身生活,却能通过行动改变女儿的生活。在女性获得投票权这一历史时刻后,迪莉娅不再屈服于传统,女性自我觉醒迈向新阶段。